顾染推开会议室的门，发现除了王总，还有两位陌生面孔。
\"顾染，这是亚太集团的林总监和人力资源部的张经理。\"王总介绍道，\"他们对你上次提交的方案很满意。\"
林总监微笑点头：\"顾设计师的星空系列很有创意，我们董事会一致认为应该由你负责整个酒店的艺术设计方向。\"
顾染礼貌致谢，心里却升起一丝疑惑——这样的高层专程来见一个普通设计师不太寻常。
\"是这样的，\"张经理接过话茬，\"我们集团正在组建新的设计团队，总部设在新加坡，负责亚太区所有项目的艺术指导。\"她推过一份文件，\"我们希望邀请顾先生加入，担任首席室内设计师。\"
顾染翻开文件，薪资数字让他瞳孔微缩——是现在的三倍。
\"这个职位需要常驻新加坡，每年有60天带薪休假。\"林总监补充道，\"当然，我们也理解设计师需要灵感，所以每年会安排两次欧洲或北美的采风旅行。\"
顾染脑中飞速计算：新加坡到S市的飞行时间不到四小时，比现在往返还方便。但父母怎么办？父亲的身体状况...
\"我需要时间考虑。\"顾染合上文件。
\"当然，\"林总监起身握手，\"我们期待您的加入。\"
会议结束后，王总单独留下顾染：\"这是个难得的机会，年轻人应该出去闯闯。\"他顿了顿，\"不过...听说你交了个S市的女朋友？\"
顾染惊讶于消息的灵通，只能点头。
\"异地恋不容易啊。\"王总拍拍他肩膀，\"好好考虑清楚。\"
下班后，顾染直接驱车回家乡。他需要当面和父母商量这件事。路上，南圆圆发来消息：\"今天上课走神了，被校长抓到[哭哭]都怪你昨晚视频说那些话...\"
昨晚视频时，顾染提到想念她做的星空巧克力，南圆圆当即表示要给他寄，两人为\"寄快递还是亲自送\"调情了半天，最后南圆圆红着脸挂断了视频。
顾染微笑回复：\"我的错。下次让校长直接批评我。\"
南圆圆回了个鬼脸：\"想得美！对了，告诉你个好消息——我被评为市级优秀教师了！有资格申请重点学校了！\"
顾染正要祝贺，突然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——如果南圆圆进入重点学校，她的编制和职称将更难调动。他手指悬在屏幕上方，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复。
\"怎么了？你不为我高兴吗？\"南圆圆追问道。
顾染连忙回复：\"当然高兴！我家南老师最棒了！\"然后犹豫着补充，\"那...你打算申请吗？\"
\"还没想好...\"南圆圆回道，\"重点学校压力大，而且...\"她没说完，但顾染明白——而且如果她调动工作，他们的距离问题或许能解决。
这个念头让顾染既感动又愧疚。他还没告诉她自己可能要去新加坡的事。
回到家，父亲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，气色比上次好多了。
\"爸，感觉怎么样？\"顾染拉过凳子坐下。
\"好多了。\"顾建国眯着眼看儿子，\"有事？\"
顾染直接递过亚太集团的offer。父亲仔细看完，点点头：\"好事啊，年轻人就该闯一闯。\"
\"但要去新加坡，您和妈...\"
\"我们还没老到要你贴身照顾的地步。\"父亲摆摆手，\"腰伤而已，又不是绝症。\"
母亲陈玲端着水果出来，看了文件后却反应激烈：\"不行！那么远，一年能回来几次？你爸这身体，万一有什么急事...\"
\"妈，新加坡飞回来就四个多小时，比我现在开车回来还快。\"顾染解释。
\"那能一样吗？\"母亲声音提高，\"机票多贵啊！再说了，你去了国外，个人问题怎么办？\"
顾染深吸一口气：\"妈，我有女朋友了，就是上次跟您提的那个老师。\"
母亲脸色变了：\"她...也去新加坡？\"
\"还没谈过这事...\"顾染老实回答，\"但距离近了，见面会方便很多。\"
\"方便什么！\"母亲突然激动起来，\"小染，你别傻了！她一个在编教师，能随便出国吗？就算能，她父母会同意独生女跑那么远？\"
顾染哑口无言。母亲的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他——是啊，南圆圆是家中独女，父母身体也不好，她曾提过母亲有心脏病。
\"妈不是反对你谈恋爱，\"母亲语气软下来，\"但总要现实一点。你刘阿姨侄女...\"
\"妈！\"顾染打断她，\"我和南圆圆是认真的。\"
\"有多认真？\"母亲反问，\"她愿意为你放弃工作吗？你愿意为她留在国内吗？\"
顾染无法回答。他知道南圆圆热爱教书，正如他热爱设计；他们都是责任感很强的人，不可能为了一己私欲抛弃家庭责任。
回城的路上，顾染接到南圆圆电话，声音异常兴奋：\"猜猜怎么了？我爸妈想见你！他们说既然我们谈了半年多了，该正式见个面了！\"
顾染差点踩错刹车：\"你...跟你爸妈说我们的事了？\"
\"嗯！其实他们早就发现了，说我最近老抱着手机傻笑。\"南圆圆害羞地说，\"他们想请你下个月来吃饭...方便吗？\"
顾染想起母亲的反对，胸口发闷，但还是答应下来：\"好，我安排时间。\"
挂断电话，顾染靠边停车，深深呼吸。两个截然不同的未来在他面前展开：一边是新加坡的事业发展，一边是国内的感情牵绊；一边是父母的期望，一边是爱人的等待。无论选择哪条路，似乎都要辜负一些人。
当晚，南圆圆发来体检报告截图：\"医生说我有轻微胃炎，要规律饮食[委屈]都怪学校食堂太难吃了！\"
顾染放大图片，看到\"胃窦炎\"的诊断结果，心头一紧。异地恋最痛苦的就是对方需要你时，你除了苍白的文字什么也给不了。
\"从明天开始，每天监督你吃饭。\"顾染回复，\"我给你寄些养胃的茶和饼干。\"
南圆圆发来一个拥抱的表情：\"有你真好。对了，我爸妈说你要是有忌口的提前告诉我，他们好准备。\"
顾染突然鼻子一酸。南圆圆的父母在关心他的饮食喜好，而他的母亲却在盘算如何拆散他们。这种对比让他无地自容。
他打开购物网站，选购了几款养胃食品，又在备注栏写道：\"每天按时吃饭，等我来看你。\"输完这行字，顾染突然意识到，自己说的\"等\"字有多苍白——他甚至连下次见面的具体日期都无法确定。
亚太集团的offer、父母的反对、南圆圆的期待，这些念头在顾染脑海中纠缠，让他彻夜难眠。凌晨三点，他起身走到阳台，望着远处的星空——那是他和南圆圆爱情的象征，如今却显得那么遥不可及。
小说《让爱渗透了地面》 让爱渗透了地面第3章 试读结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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