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见墨抱着一沓文件推开市政厅的玻璃门，指尖被冷风吹得发红。
接待员将材料推回时，遗憾地摇头：“林女士，根据领养法，未婚人士需要额外提供五年以上稳定收入证明和社区担保，您的情况暂时不符合。”
米娅的画从文件夹中滑落——三个火柴人牵着手，右下角歪歪扭扭写着“家”。林见墨弯腰捡起画纸，喉咙发紧。
她承诺过要给这孩子一个家，可法律条文像冰冷的锁链，她无法挣脱。
“我可以等。”她攥紧画纸，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。
“但米娅的临时监护权下个月就到期了。”接待员压低声音，“福利院的人上周来过……”
林见墨猛地站起身，椅子在地面刮出声响。
法律援助站的壁炉烧得正旺，许泽将热可可塞进她掌心：“我查过了，瑞士允许事实婚姻伴侣共同领养，只要去市政厅登记——”
“假结婚？”林见墨打断他，“然后呢？你才二十二岁，许泽。未来会有无数个女孩让你心动，而不是困在一场虚假的婚姻里当父亲。”
少年侦探单膝跪在她面前，眼眶泛红，眸中跳动着炉火的光：“可我只想当你的家人！”
林见墨伸手揉了揉他翘起的发梢安抚：“谢谢你，但有些路，我得自己走。”
宾利碾过石板路的声响惊飞了屋檐下的鸽子。
裴欲昭倚在车门边，西装革履与这座小镇格格不入，手里却拎着米娅最爱的草莓蛋糕。
“领养的事，我可以解决。”他将文件袋递过去，扉页写着“婚姻关系续存声明”。
“复婚？”她冷笑一声，纸张擦过裴欲昭的侧脸散落满地。
裴欲昭拉过她的手：“至少米娅可以不用被送往福利院。”
林见墨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：“裴总当年连亲生骨肉都能舍弃，现在装什么慈父？”
她拾起沾了泥土的文件，一点点撕成碎片。
“米娅不需要一个用婚姻施舍的父亲，更不需要你。”
深夜的律所亮着孤灯，林见墨伏在案头逐字修改申诉书。
“镇长说……明天要开听证会。”许泽抱着睡眼惺忪的米娅站在门外。
她接过米娅，女孩迷迷糊糊蹭了蹭她的颈窝，这次她能护住这个女孩吗？
晨光破晓时，市政厅的阶梯上挤满了人。
卖奶酪面包的小伙系着领结，疗养院的老人坐着轮椅举标语牌……
许泽牵着米娅的手站在最前排。
那些她曾经帮助过的人写了联名信，这次都站在她身后支持着她。
听证官翻阅联名信时，林见墨瞥见角落的阴影——裴欲昭沉默地靠在石柱旁，手中攥着未送出的铃兰花束。
“基于特殊情况，法庭准许林见墨女士以单身身份继续申请领养。”
木槌落下的瞬间，欢呼声如潮水般涌来。
米娅扑进她怀里的刹那，叫出了那声在内心演练了无数遍的“妈妈……”
林见墨眼眶泛红，抬头望向人群外的身影。
裴欲昭站在人群外，低头将花束放在台阶上，转身离去的身影融进晨雾，仿佛从未出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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